布恩迪亚家幼崽

【盾冬】巴基的悲剧魔咒(冬兵中心 复联三 一发完)

他们失败了,而巴基只听到了寂静。

那是一瞬间的事情。

此前,他已经知道这将是一场大战,灭霸得到了两颗无限宝石,掌握了摧毁一切的力量。瓦坎达的王告诉他整个宇宙都岌岌可危。

巴基不知道自己该对此有何看法。这个世界在各个方面进化的速度都令人震惊。德国兵?小意思。九头蛇?没问题。但如今他们谈论的是整个宇宙。巴基甚至不确定自己真的用到过这个词——如此庞大,恒远,令人茫然。

查特拉带着全新的振金手臂来到他的小屋。

“你需要战斗。”黑豹国王说,第一次他的语气中带上了命令,但巴基丝毫不感到冒犯,“抱歉。我知道你的生命已经多有波折,但我无权剥夺你光荣死去的荣耀。”

那一刻,看着对方生铁般沉默坚硬的双眼,巴基意识到这将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。所有人都意识到了,并且已经做好了执剑赴死的准备。他们将一起厮杀,一起受伤,最后一起死去。

巴基对此毫无意见。他只有一个问题。

“史蒂夫在哪儿?”

“很快就到。”

巴基点了点头。这就是他需要知道的全部了。他在协助下将新的手臂装上,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屋里。

空气嗡鸣着。那是手臂上金属片摩擦的声音,还有撕裂声,惨叫声,死亡的寂静。他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过了,但七十年来,它们曾长久的浮在冬兵耳边。巴基握了握拳,心中厌恶而无可奈何。

“你不该把盾扔了的,史蒂夫。”他低声抱怨道,“至少我还能用。”

但随即他想起那是斯塔克的盾。于是他又嘀咕道:“但还是你顺手,我的老伙计。”

他说着,拍了拍自己的手臂,有点自嘲。直到这时,一点因想到斯塔克而产生的愧疚才慢慢浮上他心头。大概被冻木了脑子,他的情绪反应变得总有点迟钝,像注射了麻醉后被开膛破肚,有那么点感觉,又似乎没有。他肯定七十年前的巴恩斯中士不是这德行。他跟史蒂夫说过,但对方是个一根筋的傻蛋,什么都听不进去,后来他就不说了。

想到史蒂夫,巴基有点难过。如果有谁要为了这个宇宙去死,史蒂夫肯定是头一号种子选手,而且现在他那么强壮,没什么人或是参军条例能拦得住他。血清给予他的身躯被当成了重锤,一点点将他那几乎字面意义上的、金子般的心脏砸成粉末,见谁需要就撒过去一点,直到什么都不剩。这个事实令人悲伤而愤慨。这个宇宙欠他太多了。在他还是个可怜兮兮的小个子时没人对他好,现在却人人依仗他的庇护,可见这宇宙和地球一样烂透。

巴基骂了句脏话。他又用太多宇宙这个词了。

第二天罗杰斯抵达瓦坎达。他留长了头发和胡子,制服又脏又破,把自己弄得像个搞音乐的(很有讽刺意味,尤其是巴基知道他其实是画画的)。巴基不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。自从解冻,史蒂夫来看过他很多次,聊些有的没的旧事,嘲笑他的新绰号。巴基一遍遍告诉他白狼听上去帅极了,但心里知道不能指望一个称号是美国队长的人了解这一点。他们聊起天来啰啰嗦嗦,一件旧事要翻来覆去回忆好几次,猎鹰山姆参与过一次,后来就翻着白眼走了。

尽管在聊天上缺乏耐心,但山姆不失为一个坚定的战士。这次他仍旧跟在史蒂夫身边,显然也决定要为宇宙去死。很久之前巴基曾经把他的翅膀扯下来,被他调侃似的谴责过,但当巴基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后,他就再也没提过这茬儿了。因此他绝对也是个好人。巴基放心了一点。

史蒂夫一下飞机就开始东张西望。他看上去疲惫而忧虑重重。于是巴基猫在国王的侍卫队里面,尽量不引人注意,然后在查特拉说“还有这位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,让史蒂夫吓了一跳,但也让他大大的微笑起来。

“巴克。你怎么样?”他说,张开手臂。

“还成吧,反正都世界末日(end of the line)了。”巴基说。他们拥抱,为那一至死不渝的小小誓言心照不宣的微笑。巴基胸口温暖,也许连那金属的部分也暖起来了,但又像被打了麻药扔到手术刀下般闷痛。放心,伙计,我会看着你背后的。他恢复了一些,但还没恢复到能把这话说出口。不过,他是这样想的。

史蒂夫握住他的肩膀:“……谢谢你,巴基。”

他完全没必要为了自己肯陪他去送死道谢——是说,这也不新鲜了——因此巴基认定他是听到了自己在心里嘀咕的话。那很好。巴基高兴地拍了拍他,用自己的新手臂。

史蒂夫注意到了:“新的狼爪子?”

巴基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一个杀人工具说得毫无威慑力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史蒂夫立刻转开头向查特拉道谢去了。

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开玩笑。两小时后,灭霸的军队涌入了瓦坎达的国境。

绝望,疲惫,了无止境的屠戮……巴基不知道哪个最先到来。世界渐渐褪去了色彩。他看到的不再是浆液、骨血、嶙峋的尖牙,而是那些丑陋异种的头颅和心脏。那么多,数不尽的铺天盖地,在他的瞄准器中心鼓动着。这些是妄图夺取无限宝石的怪物吗?他们本质为何,又为何而来?巴基不在意了。只是目标而已。苏维埃没有东风。一个,一个,一个,一个……多少个了?总有下一个。这是一场无望的任务,和保护罗杰斯那蠢蛋一样。

直到那一瞬间。

巴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他被血污黏住的发梢在脸颊旁缠结干涸,停顿过后,手臂和大腿都在发抖。寂静一瞬间扩散开来。他呆呆的矗立着。

一阵恐慌击中了他,在茫然与筋疲力尽的绝望中,攫紧了他的心脏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巴基张望着。整个宇宙的命运在他耳边发出巨大的嗡鸣,他却不明白那是什么。他听到那嗡鸣如潮水,在狂风骤雨下奔涌,奔向未知之地。

如此庞大,他无可理解。他只想一个问题。巴基踉踉跄跄的跨过枯朽倒地的树干,跨过遍地尸体。

史蒂夫站在视野的尽头。他的肩膀低垂,如被击溃。巴基骤然一阵剧痛。他伸出手去。

“史蒂夫。”他喊道。

天亮了。或者是铺天盖地怪物军团终于消失,于是天光得以落到这片鲜血淋漓的大地上。史蒂夫慢慢的转过头来。他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渺小又璀璨,带着伤和落魄,完全是七十年前的模样。巴基突然有一种冲动,想跑到他身边去搭住他的肩膀,将他倔强的、石头一样硬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。也许在这样一场漫长的守卫过后,既然他们还活着,可以犒赏自己一下。

天更亮了。巴基眯起眼,将手更用力的伸向史蒂夫。白光在他的眼眶边滑动,暖洋洋的包裹住他的胸口。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,那些本来残存在角落的模糊的记忆。他不仅想搭住史蒂夫的肩膀。他想和史蒂夫一起窝在布鲁克林小屋的破沙发上,裹着毛毯子看他画画。他想依靠着那瘦骨嶙峋的肩膀睡去。

这么一想,就真的困起来了。刚才那无休止的杀戮实在令人筋疲力尽。巴基用枪支住身体。空气中漂荡着尘土或是岩石的碎屑,被风卷着吹向天际。

史蒂夫踉跄着向他冲来。他沾满尘土的金发在泛滥的白光里模糊成一块黯淡的光斑。巴基恍惚的看着,直到看清他惊痛的蓝眼,然后想起自己曾经在风雪里坠落。

这次不会啦,老伙计。他尽力将虚软的手臂抬起。

终于被握住,又终于委然落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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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这样的。我今天去看了复联三。

巴基真的是中了咒一样从队一惨到复联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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